第陆篇 ▎第柒篇《禅的源头：达摩大师<血脉论>讲记》

朴憨法师音流瑜伽研究

2024-09-02

庞蕴（生卒不详），字道玄，又称庞居士，唐衡阳郡（今湖南省衡阳市）人。禅门居士，被誉称为达摩东来开立禅宗之后“白衣居士第一人”，素有“东土维摩”之称。有关他的公案时见于禅家开示拈提中，以作为行者悟道的重要参考。其传世的偈颂（迄今流传近200首）以模拟佛经偈语的风格，殷殷嘱咐学佛者修行的依归，在唐朝白话诗派中以其重于说理为一特点。至于他和女儿灵照游戏自在的情节，配合其诗偈中全家习禅的描述，不仅成为后代佛门居士向往的模范，也转而成为戏曲宝卷文学着墨的题材。

第陆篇 ▎第柒篇《禅的源头：达摩大师<血脉论>讲记》

作者：朴憨法师

第陆篇

若要觅佛，直须见性。性即是佛，佛即是自在人，无事无作人。若不见性，终日茫茫，向外驰求觅佛，元来不得。虽无一物可得，若求会，亦须参善知识，切须苦求，令心会解。生死事大，不得空过，自诳无益。纵有珍宝如山、眷属如恒河沙，开眼即见，合眼还见么？故知有为之法，如梦幻等。若不急寻师，空过一生。

所以达摩大师在这个地方讲：“若要觅佛，直须见性。性即是佛，佛即是自在人，无事无作人。”

佛是自在人，无事无作人，所以我们要见佛，就要见性，性就是佛。

佛是什么呢？佛是自在人，他是没有事的，像儒家的凡夫俗子都称道，尧和舜当天子的时候，整天就是面南背北，就是坐着，什么事也没有，天下就治了，他是无为而治的。佛就是大圣人，就更无为了，更无事了。

真的是无事道人，他心是空空的，他有什么事呢？老子也讲，圣人无常心，以百姓心为心，这是讲天道的。天道的这些圣贤，都能无心。

《华严经》讲，阿修罗与天人在打仗、战争的时候，十万个阿修罗，藏在一根藕丝里面。阿修罗很大的，站在大海里面，海水都盖不住他的膝盖，阿修罗和须弥山一样高，比太阳还高，十万个阿修罗在一线藕丝里面藏住，他身体很大，这藕丝这么细，他怎么能钻进去呢？他要无相才行啊。

佛是大圣人，就更了不起了，佛的神通比他高多了。佛是无事、无作、无形。他心里面没有事，一尘不染，心里面空空的，像一片明镜，胡来胡现，汉来汉现，来无所影，去无所踪。这个镜子，人来了，它不说你好，人走了，它不说你慢慢走。它是没有一点取舍、黏连的。

我们说人走茶凉，心里面还有这种失落感。比如朋友聚会的时候，先高兴，高兴过之后就败兴，因为都散了，但心有余意，他还贪这个境界。这是凡夫，是不自在的，这就是有事。圣人没有这种得失感的。他是无事的、自在的。佛是也如此没有造作的，有造作的就会散失掉。

这个地方讲：“若不见性，终日茫茫，向外驰求觅佛，元来不得。虽无一物可得，若求会，亦须参善知识，切须苦求，令心会解。生死事大，不得空过，自诳无益。”

如果我们不能认识自我，不能明心见性，就不得其门而入，就变成了门外汉，也不能在佛法的奥堂里面登堂入室，做佛的佛子。

我们看看佛陀，释迦牟尼佛是在我们地球上成佛的，佛离开我们才二三千年，这个念劫融即的，一念可以百千万劫，等于是昨天走的，其实跟我们很近。我们不见佛，终日茫茫，就成了一个门外汉，向外面去找佛，你找不到啊，佛是无相的，你怎么找呢？

所以你要想找，就要参访善知识，这个善知识，就是有大事因缘一就是生死大事。所以慧能大师也讲“善知识者是大事因缘”，你跟他有缘，他讲的你能听，你能相信，你就能有所悟入。并且，这个地方点明，“切须苦求”，你要去苦苦地向你的善知识去求，要用至诚恳切的心去求。要有感应，就要能经得起善知识的敲打才行，你的这个习气、毛病才能去掉。也就是藕益大师讲的：“不经一番寒彻骨，焉得梅花扑鼻香。”冬天的腊梅这么香，是从风雪里来的。这个松柏是在风雪里面显出它的精神的，这就是苦求。

所以生死事大，不得空过，一定要让我们的心去体会这个悟道是怎么回事，不能空过的，“孤坟多是少年人”，坟墓里面很多都是少年人啊。我们现在遇到了佛法，要珍惜这个因缘。所以自诳无益，自己不要再狂妄，不要再自以为是。没有悟呢，一定要想办法来悟，要来亲近善知识。

下面达摩大师比喻：“纵有珍宝如山、眷属如恒河沙，开眼即见，合眼还见么？故知有为之法，如梦幻等。”

这是告诉我们，纵然有珍宝像山这么多，你的六亲眷属像恒河沙这么多——现在我们还没有这个福报了，末法时代了，一代不如一代，现在又不是我们过去那种大家庭，四世同堂、五世同堂，几百口一家的，现在家里几口人，这个六亲眷属越来越少了，福报越来越小了，这个珠宝，好的珠宝也都隐藏起来了，眷属也没有恒河沙那么多了，珍宝也没有一堆山那么多了一即使有，我们开眼见，合眼还见么？开眼就是我们人活的时候还看到，死的时候你还看得到吗？所以有为法就是梦、就是幻。

世人目光短浅，有的收藏古董、收藏字画，这个东西你能收藏到，你能带走吗？能带到极乐世界也不错，供养阿弥陀佛，对吧？我们带不走的！他不明了啊，人生就像露水一样，真的是很假，人间的五十年，不过是四天王的一昼夜。我们活一百岁是天上的两天，是不是像梦一样，很短的，所以我们要急于寻师了。

下面讲“若不急寻师，空过一生”。

如果我们不去、不赶快地去找名师来参访了悟，我们就空过一生了。我们能遇到大乘佛法，是何幸如之啊？应当庆幸自己的善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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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柒篇

然即佛性自有，若不因师，终不明了。不因师悟者，万中希有。若自己以缘会合，得圣人意，即不用参善知识。此即是生而知之，胜学也。若未悟解，须勤苦参学，因教方得悟。若自明了，不学亦得。不同迷人，不能分别皂白，妄言宣佛敕，谤佛忌法。如斯等类，说法如雨，尽是魔说，即非佛说。师是魔王，弟子是魔民，迷人任它指挥，不觉堕生死海。但是不见性人，妄称是佛；比等众生，是大罪人，诳它一切众生，令入魔界。若不见性，说得十二部经教，尽是魔说；魔家眷属，不是佛家弟子。既不辨皂白，凭何免生死？若见性即是佛，不见性即是众生。若离众生性，别有佛性可得者，佛今在何处？众生性即是佛性也。性外无佛，佛即是性；除此性外，无佛可得，佛外无性可得。

“然则佛性自有，若不因师，终不明了。”

我们虽然自性是佛，但是如果没有善知识来引导，我们就不知道，善知识就是一个好的增上缘，好的外缘。就像绣花针掉到地上，我们看不到，要借助这个灯，很亮的灯往地上一照，我们就能拣到这个很细的针了，如果在黑夜里没灯我们怎么找？善知识就是一个灯，他能方便给我们开导。

所以说“若不因师，终不明了。不因师悟者，万中希有。”

靠自己悟的人，一万个里面都没有一个，所以说希有。

“若自己以缘会合，得圣人意，即不用参善知识。此即是生而知之，胜学也。”

如果是自己有这个因缘，突然有个因缘悟道了，就不需要参访善知识，这是生而知之者。生而知之者，那是过去的福德因缘，这样的人很少，万中稀有的。

像慧能大师听到《金刚经》有所悟了；像紫柏尊者参一个偈颂，然后怀疑了，疑了之后，疑情打成一片，用功到头都肿了。最后吃饭的时候，头不注意被撞到，开悟了。他是自己开悟的，但他还需要经来印证；像憨山大师，在五台山住山，也是自己开悟的，他用《楞伽经》来印证，他从来没有读过《楞伽经》。拿经来印证，他的心印证经，互相印证，七八个月就把一部《楞伽经》贯通了。这样的人是很少的，不多的。

“若未悟解，须勤苦参学，因教方得悟。若自明了，不学亦得。”

如果没有开悟，我们就要勤修，辛勤地去参学。先要诵经，要参访善知识，因为经典是一个开悟的工具，是指月的手指。佛经就是善知识，末法时代善知识很少，太少了，所以我们要读经，要多读经。如果悟了，就可以不学了。正是所谓的绝学无为闲道人。

“不同迷人，不能分别皂白，妄言宣佛敕，谤佛忌法。”

黑白不分，黑白不分的人去讲法，就会“妄言宣佛敕”，佛敕就是佛经。还会“谤佛忌法”，他讲佛经不能从佛心来讲，还往往会违背宗旨，不能把佛的大事因缘宣讲出来，就造成了“谤佛忌法”了。

“如斯等类，说法如雨，尽是魔说，即非佛说。师是魔王，弟子是魔民，迷人任它指挥，不觉堕生死海。”

像这样的人说法就不是佛说，为什么呢？因为佛和魔在一念之间，手心就是佛，手掌就是魔。翻过来就是佛，翻过去就是魔。法师是魔王，弟子就是魔民。弟子任他指挥，不觉不知就堕在生死海里面。因为自己没有开悟，怎么能去帮助别人呢？所以没有悟的人，没有认识自己的人，他是望文生义，就三世佛冤。如果按照经去望文生义呢？佛就喊冤枉了，因为佛是意在言外的，它是一种心法。或者是离经别说。望文生义，离经别说，就是魔王。他离开经典的意思，另外创造一个学说，不就是魔吗？

心法无相，因人而异，对什么样的人讲什么样的法，就是什么样的病用什么样的药。不同的病用同一味的药，那是不行的。佛法是佛因人而异而说的，所以“人能弘道，非道弘人”。佛法是人在弘扬，人的知见正，佛法就正。佛法因人的心量，才有大小乘，人的心量大，就是大乘法。佛法本身没有大小乘的。

“但是不见性人，妄称是佛；此等众生，是大罪人，诳它一切众生，令入魔界。若不见性，说得十二部经教，尽是魔说；魔家眷属，不是佛家弟子。既不辨皂白，凭何免生死。若见性即是佛，不见性即是众生。若离众生性，别有佛性可得者，佛今在何处？众生性即是佛性也。性外无佛，佛即是性；除此性外，无佛可得，佛外无性可得。”

不见性的人，他自己硬的承当了他是佛，这是大罪人。藕益大师也讲，不能硬承当，你不明了硬承当，就把无明当成佛了，因为你没有悟，你硬说你悟了，这就是不对的。所以“诳它一切众生”，让一切众生都入了邪知邪见，也就是入魔界了。你自己没有开圆解，你去说法，就是魔说。那么听众就成了魔的眷属了，不是佛的弟子了。他对好坏、善恶不分，凭什么了生死呢？

所以达摩大师讲，见性、见到你的清净心，就是佛。不见你的清净心，就是众生。但是讲众生和佛，有什么差别呢？达摩大师讲，离开众生性就没有佛性可得，众生性就是佛性。

蕅益大师在《灵峰宗论》也讲，众生性就是佛性，众生知见就是佛知见，在于你一念了悟，要一念了悟自己。所以达摩大师讲，佛在什么地方？众生性就是佛性，性外无佛，佛就是性。除了这个佛性之外没有佛可得。

众生性是什么呢？就是烦恼，烦恼的自性就是佛的自性。在烦恼生起的当下，我们不被烦恼转，当下就是转烦恼成菩提。

烦恼从哪生起的啊？烦恼从哪来的？我们看一看，它不是从东来，它也不是往西去，也不是从南来的，也没有往北去。它无来无去。

那如来是什么意思呢？如来是无来者、无去者。

《金刚经》讲“如来者，无所从来亦无所去”。如果讲如来有来有去，就是谤佛了，既然如来是无来无去，烦恼也是无来无去的，当下，烦恼性就是佛性了。“当下”二字，非悟了分明者，也是不得而知啊！

“当下”又不能理解成“现在”，现在是时间相啊！难吧！所以说：“难！难！难！十担芝麻树上摊！”

这句话来自庞居士悟道因缘的典故。唐朝，在湖北襄阳，有一位大居士庞蕴，时称中国维摩大士。有一天，他到南岳参访石头希迁禅师。庞居土就问：“不与万法为侣者，是什么人？”石头禅师快速用手捂住庞居士的嘴。庞居士豁然有省。于是，就留在石头禅师座下，亲近参学一段时间。

有一天，石头禅师问庞居士：“你见老僧以来，日常生活是如何用心的？”

庞居士回答：“若问日用事，即无开口处。”

于是，向石头禅师呈上自己的偈颂：

日用无别事，唯吾自偶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