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情说法（3）——《花出青嶂》选章

    师遂辞沩山，径造云岩，举前因缘了。便问：“无情说法，甚么人得闻？”

    云岩云：“无情得闻。”

    师云：“和尚闻否？”

    云岩云：“我若闻，汝即不闻吾说法也。”

    师云：“某甲为甚么不闻？”

    云岩竖起拂子云：“还闻么？”

    师云：“不闻。”

    云岩云：“我说法，汝尚不闻，岂况无情说法乎？”

    师云：“无情说法，该何典教？”

    云岩云：“岂不见，弥陀经云，水鸟树林悉皆念佛念法！”

    师于此有省。乃述偈云：“也大奇也大奇，无情说法不思议，若将耳听终难会，眼处闻声方得知。”

洞山到云岩那里，把上面那些过程讲了，接着就问云岩：“无情说法，什么人得闻？”云岩说“无情得闻”。这话有点让人生疑，无情得闻你云岩怎么知道？所以洞山追问：那么您闻不闻？云岩说：如果我听到，你就听不到我说法了。

云岩这话，已经开始埋下伏笔。洞山还不知道埋伏，很奇怪地问：明明我听着你在说话，怎么说我不闻？云岩就竖起拂子，问：听到吗？洞山当然回答没听到。云岩就告诉洞山：你看，我说法你都听不到，何况无情说法？

注意了注意了，这里云岩举拂子的行为，虽然是有情的行为，却与无情说法一样。云岩并没用语言给洞山说法，而是用了个行动，这个行动跟春花秋月风生云起一样，都显现着缘起性空，可见有情也是可以做无情说法的。而且云岩也确认自己举拂子是说法。

这时候洞山已经开始接受，但还不是最放心，就又问云岩：无情说法有经典上的根据吗？

云岩举出了阿弥陀经的文章。洞山终于放心接受。知道了佛性也就是空性，无我而能动，不能作为观察对象而了知，却也并非不可知。要现量契入空性，需要学会眼处闻声——就是要学会眼不粘色尘，其他五根也不粘尘——同时不可失去明觉，失去就同睡熟，没法闻声了。

洞山开悟的过程比较曲折，但后来悟得很彻底，没有残留下常见我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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